山药是根拐杖

　　马万里

　　最早的山药是长在山上。人们为了生活，常常上山挖山药，拿到山下去卖。有一天实在走不动了，有人就背着山药在一条大河边躺下，见这里依山傍水、土地肥沃，便把山药在此种了下来。也有人说，这里的山药是山上发洪水时冲下来的种子长出的。

　　明清时期的焦作称怀庆府，下辖八县，其中武陟、温县等地均有四大怀药（山药、牛膝、地黄、菊花）种植，温县种植山药最多。怀商跋山涉水将怀药运往各地。怀商的影响力很大，生意做得最好的是商号“杜盛兴”，武汉汉正街“怀庆会馆”有碑刻记载。“杜盛兴”能够将生意做得红火，一个重要原因是严格遵循“不卖次品，不谋暴利”的原则。在当时的汉正街，还有怀药一条街、怀帮大巷、怀帮二巷、怀帮三巷、全记巷、杜家巷等。

　　当年，国家修建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，政府在孟县（今为孟州）、温县等地建了移民村，四五万人迁下了山。山民们下山后，在滩地上种怀药、花生、小麦、玉米。山药长在山顶上、石缝里的时候，身体往往是蜷曲的。但到了黄河边生长，这里的山药是舒展的，长得高大、笔直，像一棵棵树，每一根都成为独特的自己。

　　每年从霜降开始挖掘山药。药农们这边挖掘，那边的年轻人就开始在地头直播带货。新鲜的、带有泥土芬芳的山药一露头，就有了好的归宿。甚至有药农现场支锅蒸山药，那扑鼻的浓浓的山药香，引得人们垂涎。

　　民谚曰：一年补透透，不如补霜降；山药秋冬补，开春能打虎；多喝山药汤，脸色红扑扑。这充分说明了山药的滋补功效。

　　单位门口经营山药的小花，是一名80后，大学毕业后留在焦作自谋职业。她说，山药的品种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山药的生长环境。因为水土、气候、光照是不可复制的。靠着经营山药，小花在城市买了房、生了娃。

　　无论是早期还是现在，山药对这里的人们来说都是一种经济来源的支撑。它们横着种竖着长，在土里扎下根系，汲取大地的养分，性情温和，滋养人的身心。山药是根拐杖。